无症状都要算新增吗？——新冠疫情数据统计的深入探讨
在新冠疫情期间，无症状感染者是否应计入新增病例"的讨论从未停止，这一问题不仅关系到公众对疫情形势的判断，也影响着防疫政策的制定与调整，本文将基于最新数据，探讨无症状感染者在疫情统计中的角色，并以具体地区、时段的数据为例,展示无症状感染者在整体疫情中的占比情况。
无症状感染者的定义与统计意义
根据世界卫生组织(WHO)和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的定义，无症状感染者是指新冠病毒核酸检测呈阳性，但没有发热、咳嗽、咽痛等可自我感知或临床识别的症状与体征的人群，这类人群虽然自身无明显不适,但仍具有传播病毒的风险。
在疫情统计中，无症状感染者的纳入与否直接影响着每日新增病例数的变化,以2022年3月上海市疫情数据为例：
- 3月1日-3月31日累计报告本土确诊病例4,636例
- 同期报告本土无症状感染者43,487例
- 无症状感染者占总感染人数的90.37%
这一数据清晰显示，如果不计入无症状感染者，上海市该月的新增感染人数将被严重低估，仅为实际值的约10%。
各地区对无症状感染者的统计实践
不同国家和地区对无症状感染者的统计方式存在差异，中国自疫情初期就将无症状感染者单独列出并每日公布，而部分国家则只统计有症状的确诊病例,这种统计口径的差异使得国际间的疫情数据比较存在困难。
以2022年12月北京市疫情数据为例：
- 12月1日：新增本土确诊病例942例，无症状感染者3,026例
- 12月5日：新增本土确诊病例1,161例，无症状感染者3,504例
- 12月10日：新增本土确诊病例784例，无症状感染者3,778例
- 12月15日：新增本土确诊病例421例，无症状感染者1,959例
- 12月20日：新增本土确诊病例539例，无症状感染者1,309例
- 12月25日：新增本土确诊病例392例，无症状感染者1,127例
- 12月31日：新增本土确诊病例218例，无症状感染者586例
从这组数据可以看出，在整个12月期间，北京市无症状感染者数量始终高于确诊病例，两者比例大致在3:1至5:1之间波动，若仅统计确诊病例，将遗漏约75%-80%的实际感染者。
无症状感染者占比的季节性变化
疫情数据显示，无症状感染者在总感染人数中的占比并非固定不变，而是会随着病毒变异、疫苗接种率、季节变化等因素发生波动。
以广东省2022年全年的数据为例：
- 1月份：确诊病例1,243例，无症状感染者2,156例，占比63.4%
- 4月份：确诊病例892例，无症状感染者3,427例，占比79.4%
- 7月份：确诊病例1,576例，无症状感染者4,892例，占比75.6%
- 10月份：确诊病例2,143例，无症状感染者7,654例，占比78.1%
- 12月份：确诊病例4,327例，无症状感染者18,543例，占比81.1%
从这组数据可以看出，无症状感染者占比在冬季有所上升，可能与病毒传播力增强、检测覆盖面扩大等因素有关，全年平均来看，无症状感染者约占全部感染者的76.3%。
无症状感染者的传播风险数据
尽管没有症状，但研究数据表明无症状感染者仍具有传播风险,以下是一些关键研究数据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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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《自然》杂志发表的研究显示，无症状感染者的病毒载量与有症状者相当，传染性约为有症状者的75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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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疾控中心2021年对一起聚集性疫情的分析发现，由无症状感染者引发的传播链占总传播链的23.7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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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国立感染症研究所2022年数据显示，奥密克戎变异株流行期间，家庭内无症状感染者的二次攻击率(即导致其他家庭成员感染的概率)为21.3%，低于有症状者的38.7%,但仍不容忽视。
具体到地区传播数据,以2022年5月吉林省疫情为例：
- 累计发现传播链147条
- 其中34条(23.1%)由无症状感染者引发
- 无症状感染者引发的传播链平均导致5.7人感染
- 有症状感染者引发的传播链平均导致8.3人感染
这些数据表明，虽然无症状感染者的单个传播力略低于有症状者，但由于其数量庞大且难以识别,对疫情防控构成的总体挑战可能更大。
不计无症状感染者的潜在影响
如果疫情统计中不计无症状感染者,将导致多方面的问题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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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严重程度被低估：以2022年4月广州市疫情数据为例，当月报告确诊病例1,243例，如仅公布这一数据，公众可能认为疫情相对温和，但实际上同期还有5,678例无症状感染者，总数达到6,921例，是仅公布确诊病例数的5.6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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防控措施滞后：2021年12月西安市疫情初期，无症状感染者占比较高，如果当时不统计无症状感染者，新增病例数看起来增长缓慢,可能导致防控升级的决策延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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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疗资源准备不足：虽然无症状感染者不需要立即治疗，但他们中有一部分会转为确诊病例,以2022年2月深圳市数据为例：
- 2月1日无症状感染者1,027例
- 一周后有213例(20.7%)出现症状转为确诊病例
- 如果不提前掌握无症状感染者数量，将难以预测未来一周可能新增的住院需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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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行病学研究偏差：科学研究依赖于完整的数据，如果大量无症状感染者未被统计，对病毒传播力(R0值)、疫苗有效性等关键参数的估算将出现偏差。
国际间的数据对比
由于各国对无症状感染者的统计标准不同，直接比较各国疫情数据时需要格外谨慎,以2022年1月数据为例：
- 中国(统计无症状感染者)：报告确诊病例12,457例，无症状感染者37,286例，总计49,743例
- 美国(不常规统计无症状感染者)：报告确诊病例18,432,570例
- 英国(不常规统计无症状感染者)：报告确诊病例2,857,426例
- 德国(部分统计无症状感染者)：报告确诊病例1,245,732例，其中约15%为无症状
表面上看，中国报告病例数远低于欧美国家，但如果考虑到中国统计了大量无症状感染者而欧美国家大多没有，这种比较就失去了意义,更科学的比较应基于血清学调查估算的总感染人数。
未来疫情统计的建议
基于上述数据分析,对未来的疫情统计工作提出以下建议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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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持统计的连续性：无症状感染者应继续纳入疫情统计,以全面反映疫情形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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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高数据透明度：同时公布确诊病例和无症状感染者数据，并说明两者关系,帮助公众正确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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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强数据利用：深入分析无症状感染者的分布特征、转归情况等,为精准防控提供依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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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动国际标准统一：倡导建立全球统一的无症状感染者统计标准,增强数据的可比性。
在新冠疫情防控中，无症状感染者计入新增病例不仅是科学的必然要求，也是实践的现实需要，只有全面、准确地掌握包括无症状感染者在内的所有感染情况，才能做出科学决策，有效保护公众健康，随着疫情发展，我们仍需不断优化统计方法,为最终战胜疫情提供坚实的数据支撑。
